① 論語學而篇注音 有子曰什麼意思
有子是孔子的學生。
叫冉有,意思就是冉有說,或者有子說
② 論語 學而篇的全文 加通假字注音 加解釋
學而篇第一
【本篇引語】
《學而》是《論語》第一篇的篇名。《論語》中各篇一般都是以第一章的前二三個字作為該篇的篇名。《學而》一篇包括16章,內容涉及諸多方面。其中重點是「吾日三省吾身」;「節用而愛人,使民以時」;「禮之用,和為貴」以及仁、孝、信等道德范疇。
【原文】
1·1 子曰(1):「學(2)而時習(3)之,不亦說(4)乎?有朋(5)自遠方來,不亦樂(6)乎?人不知(7),而不慍(8),不亦君子(9)乎?」
【注釋】
(1)子:中國古代對於有地位、有學問的男子的尊稱,有時也泛稱男子。《論語》書中「子曰」的子,都是指孔子而言。
(2)學:孔子在這里所講的「學」,主要是指學習西周的禮、樂、詩、書等傳統文化典籍。
(3)時習:在周秦時代,「時」字用作副詞,意為「在一定的時候」或者「在適當的時候」。但朱熹在《論語集注》一書中把「時」解釋為「時常」。「習」,指演習禮、樂;復習詩、書。也含有溫習、實習、練習的意思。
(4)說:音yuè,同悅,愉快、高興的意思。
(5)有朋:一本作「友朋」。舊注說,「同門曰朋」,即同在一位老師門下學習的叫朋,也就是志同道合的人。
(6)樂:與說有所區別。舊注說,悅在內心,樂則見於外。
(7)人不知:此句不完整,沒有說出人不知道什麼。缺少賓語。一般而言,知,是了解的意思。人不知,是說別人不了解自己。
(8)慍:音yùn,惱怒,怨恨。
(9)君子:《論語》書中的君子,有時指有德者,有時指有位者。此處指孔子理想中具有高尚人格的人。
【譯文】
孔子說:「學了又時常溫習和練習,不是很愉快嗎?有志同道合的人從遠方來,不是很令人高興的嗎?人家不了解我,我也不怨恨、惱怒,不也是一個有德的君子嗎?」
【評析】
宋代著名學者朱熹對此章評價極高,說它是「入道之門,積德之基」。本章這三句話是人們非常熟悉的。歷來的解釋都是:學了以後,又時常溫習和練習,不也高興嗎等等。三句話,一句一個意思,前後句子也沒有什麼連貫性。但也有人認為這樣解釋不符合原義,指出這里的「學」不是指學習,而是指學說或主張;「時」不能解為時常,而是時代或社會的意思,「習」不是溫習,而是使用,引申為採用。而且,這三句話不是孤立的,而是前後相互連貫的。這三句的意思是:自己的學說,要是被社會採用了,那就太高興了;退一步說,要是沒有被社會所採用,可是很多朋友贊同我的學說,紛紛到我這里來討論問題,我也感到快樂;再退一步說,即使社會不採用,人們也不理解我,我也不怨恨,這樣做,不也就是君子嗎?(見《齊魯學刊》1986年第6期文)這種解釋可以自圓其說,而且也有一定的道理,供讀者在理解本章內容時參考。
此外,在對「人不知,而不慍」一句的解釋中,也有人認為,「人不知」的後面沒有賓語,人家不知道什麼呢?當時因為孔子有說話的特定環境,他不需要說出知道什麼,別人就可以理解了,卻給後人留下一個謎。有人說,這一句是接上一句說的,從遠方來的朋友向我求教,我告訴他,他還不懂,我卻不怨恨。這樣,「人不知」就是「人家不知道我所講述的」了。這樣的解釋似乎有些牽強。
總之,本章提出以學習為樂事,做到人不知而不慍,反映出孔子學而不厭、誨人不倦、注重修養、嚴格要求自己的主張。這些思想主張在《論語》書中多處可見,有助於對第一章內容的深入了解。
【原文】
1·2 有子(1)曰:「其為人也孝弟(2),而好犯上者(3),鮮(4)矣;不好犯上,而好作亂者,未之有也(5)。君子務本(6),本立而道生(7)。孝弟也者,其為人之本與(8)?」
【注釋】
(1)有子:孔子的學生,姓有,名若,比孔子小13歲,一說小33歲。後一說較為可信。在《論語》書中,記載的孔子學生,一般都稱字,只有曾參和有若稱「子」。因此,許多人認為《論語》即由曾參和有若所著述。
(2)孝弟:孝,奴隸社會時期所認為的子女對待父母的正確態度;弟,讀音和意義與「悌」(音tì)相同,即弟弟對待兄長的正確態度。孝、弟是孔子和儒家特別提倡的兩個基本道德規范。舊注說:善事父母曰孝,善事兄長曰弟。
(3)犯上:犯,冒犯、干犯。上,指在上位的人。
(4)鮮:音xiǎn,少的意思。《論語》書中的「鮮」字,都是如此用法。
(5)未之有也:此為「未有之也」的倒裝句型。古代漢語的句法有一條規律,否定句的賓語若為代詞,一般置於動詞之前。
(6)務本:務,專心、致力於。本,根本。
(7)道:在中國古代思想里,道有多種含義。此處的道,指孔子提倡的仁道,即以仁為核心的整個道德思想體系及其在實際生活的體現。簡單講,就是治國做人的基本原則。
(8)為仁之本:仁是孔子哲學思想的最高范疇,又是倫理道德准則。為仁之本,即以孝悌作為仁的根本。還有一種解釋,認為古代的「仁」就是「人」字,為仁之本即做人的根本。
【譯文】
有子說:」孝順父母,順從兄長,而喜好觸犯上層統治者,這樣的人是很少見的。不喜好觸犯上層統治者,而喜好造反的人是沒有的。君子專心致力於根本的事務,根本建立了,治國做人的原則也就有了。孝順父母、順從兄長,這就是仁的根本啊!」
【評析】
有若認為,人們如果能夠在家中對父母盡孝,對兄長順服,那麼他在外就可以對國家盡忠,忠是以孝弟為前提,孝弟以忠為目的。儒家認為,在家中實行了孝弟,統治者內部就不會發生「犯上作亂」的事情;再把孝弟推廣到勞動民眾中去,民眾也會絕對服從,而不會起來造反,這樣就可以維護國家和社會的安定。
這里所提的孝悌是仁的根本,對於讀者理解孔子以仁為核心的哲學、倫理思想非常重要。在春秋時代,周天子實行嫡長子繼承製,其餘庶子則分封為諸侯,諸侯以下也是如此。整個社會從天子、諸侯到大夫這樣一種政治結構,其基礎是封建的宗法血緣關系,而孝、悌說正反映了當時宗法制社會的道德要求。
孝悌與社會的安定有直接關系。孔子看到了這一點,所以他的全部思想主張都是由此出發的,他從為人孝悌就不會發生犯上作亂之事這點上,說明孝悌即為仁的根本這個道理。自春秋戰國以後的歷代封建統治者和文人,都繼承了孔子的孝悌說,主張「以孝治天下」,漢代即是一個顯例。他們把道德教化作為實行封建統治的重要手段,把老百姓禁錮在綱常名教、倫理道德的桎梏之中,對民眾的道德觀念和道德行為產生了極大影響,也對整個中國傳統文化產生深刻影響。孝悌說是為封建統治和宗法家族制度服務的,對此應有清醒的認識和分析判別,拋棄封建毒素,繼承其合理的內容,充分發揮道德在社會安定方面所應有的作用。
【原文】
1·3 子曰:巧言令色(1),鮮(2)仁矣。」
【注釋】
(1)巧言令色:朱熹注曰:「好其言,善其色,致飾於外,務以說人。」巧和令都是美好的意思。但此處應釋為裝出和顏悅色的樣子。
(2)鮮:少的意思。
【譯文】
孔子說:「花言巧語,裝出和顏悅色的樣子,這種人的仁心就很少了。」
【評析】
上一章里提出,孔子和儒家學說的核心是仁,仁的表現之一就是孝與悌。這是從正面闡述什麼是仁的問題。這一章,孔子講仁的反面,即為花言巧語,工於辭令。儒家崇尚質朴,反對花言巧語;主張說話應謹慎小心,說到做到,先做後說,反對說話辦事隨心所欲,只說不做,停留在口頭上。這表明,孔子和儒家注重人的實際行動,特別強調人應當言行一致,力戒空談浮言,心口不一。這種踏實態度和質朴精神長期影響著中國人,成為中華傳統思想文化中的精華內容。
【原文】
1·4 曾子(1)曰:「吾日三省(2)吾身。為人謀而不忠(3)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(4)乎?傳不習乎?」
【注釋】
(1)曾子:曾子姓曾名參(音shēn)字子輿,生於公元前505年,魯國人,是被魯國滅亡了的鄫國貴族的後代。曾參是孔子的得意門生,以孝子出名。據說《孝經》就是他撰寫的。
(2)三省:省(音xǐng),檢查、察看。三省有幾種解釋:一是三次檢查;二是從三個方面檢查;三是多次檢查。其實,古代在有動作性的動詞前加上數字,表示動作頻率多,不必認定為三次。
(3)忠:舊注曰:盡己之謂忠。此處指對人應當盡心竭力。
(4)信:舊注曰:信者,誠也。以誠實之謂信。要求人們按照禮的規定相互守信,以調整人們之間的關系。
(5)傳不習:傳,舊注曰:「受之於師謂之傳。老師傳授給自己的。習,與「學而時習之」的「習」字一樣,指溫習、實習、演習等。
【譯文】
曾子說:「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,為別人辦事是不是盡心竭力了呢?同朋友交往是不是做到誠實可信了呢?老師傳授給我的學業是不是復習了呢?」
【評析】
儒家十分重視個人的道德修養,以求塑造成理想人格。而本章所講的自省,則是自我修養的基本方法。
在春秋時代,社會變化十分劇烈,反映在意識領域中,即人們的思想信仰開始發生動搖,傳統觀念似乎已經在人們的頭腦中出現危機。於是,曾參提出了「反省內求」的修養辦法,不斷檢查自己的言行,使自己修善成完美的理想人格。《論語》書中多次談到自省的問題,要求孔門弟子自覺地反省自己,進行自我批評,加強個人思想修養和道德修養,改正個人言行舉止上的各種錯誤。這種自省的道德修養方式在今天仍有值得借鑒的地方,因為它特別強調進行修養的自覺性。
在本章中,曾子還提出了「忠」和「信」的范疇。忠的特點是一個「盡」字,辦事盡力,死而後已。如後來儒家所說的那樣,「盡己之謂忠」。「為人謀而不忠乎,是泛指對一切人,並非專指君主。就是指對包括君主在內的所有人,都盡力幫助。因此,「忠」在先秦是一般的道德范疇,不止用於君臣關系。至於漢代以後逐漸將「忠」字演化為「忠君」,這既與儒家的忠有關聯,又有重要的區別。「信」的涵義有二,一是信任、二是信用。其內容是誠實不欺,用來處理上下等級和朋友之間的關系,信特別與言論有關,表示說真話,說話算數。這是一個人立身處世的基石。
【原文】
1·5 子曰:「道(1)千乘之國(2),敬事(3)而言,節用而愛人(4),使民以時(5)。」
【註解】
(1)道:一本作「導」,作動詞用。這里是治理的意思。
(2)千乘之國:乘,音shèng,意為輛。這里指古代軍隊的基層單位。每乘擁有四匹馬拉的兵車一輛,車上甲士3人,車下步卒72人,後勤人員25人,共計100人。千乘之國,指擁有1000輛戰車的國家,即諸侯國。春秋時代,戰爭頻仍,所以國家的強弱都用車輛的數目來計算。在孔子時代,千乘之國已經不是大國。
(3)敬事:敬字一般用於表示個人的態度,尤其是對待所從事的事務要謹慎專一、兢兢業業。
(4)愛人:古代「人」的含義有廣義與狹義的區別。廣義的「人」,指一切人群;狹義的「人」,僅指士大夫以上各個階層的人。此處的「人」與「民」相對而言,可見其用法為狹義。
(5)使民以時:時指農時。古代百姓以農業為主,這是說要役使百姓按照農時耕作與收獲。
【譯文】
孔子說:「治理一個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,就要嚴謹認真地辦理國家大事而又恪守信用,誠實無欺,節約財政開支而又愛護官吏臣僚,役使百姓要不誤農時」。
【評析】
孔子在本章中所說的話,主要是對國家的執政者而言的,是關於治理國家的基本原則。他講了三個方面的問題,即要求統治者嚴肅認真地辦理國家各方面事務,恪守信用;節約用度,愛護官吏;役使百姓應注意不誤農時等。這是治國安邦的基本點。
康有為說,孔子的學說是「愛人」,泛愛一切人。但本章里所說的「愛人」則非此意。他所說的「人」不是百姓,而是官吏,是有地位的人;而「民」才是百姓,是被治者役使的對象。可見,「愛人」不是愛一切人,而只是愛統治集團中的人。「節用而愛人,使民以時」的思想是合理的,反映了孔子的社會思想。但這與「愛人」與否則無太大幹系。從另一個角度說,孔子這里是為統治者治理國家、統治百姓出謀劃策。
魯迅曾經指出:「孔夫子曾經計劃過出色的治國的方法,但那都是為了治民眾者,即權勢者設想的方法,為民眾本身的,卻一點也沒有。」(《且介亭雜文二集·在現代中國的孔夫子》)這是站在人民群眾的立場上看待孔子治國方略的。因而頗具尖銳性。
【原文】
1·6 子曰:「弟子(1)入(2)則孝,出(3)則弟,謹(4)而信,泛(5)愛眾,而親仁(6),行有餘力(7),則以學文(8)。」
【注釋】
(1)弟子:一般有兩種意義:一是年紀較小為人弟和為人子的人;二是指學生。這里是用一種意義上的「弟子」。
(2)入:古代時父子分別住在不同的居處,學習則在外舍。《禮記·內則》:「由命士以上,父子皆異宮」。入是入父宮,指進到父親住處,或說在家。
(3)出:與「入」相對而言,指外出拜師學習。出則弟,是說要用弟道對待師長,也可泛指年長於自己的人。
(4)謹:寡言少語稱之為謹。
(5)□:音fàn,同泛,廣泛的意思。
(6)仁:仁即仁人,有仁德之人。
(7)行有餘力:指有閑暇時間。
(8)文:古代文獻。主要有詩、書、禮、樂等文化知識。
【譯文】
孔子說:「弟子們在父母跟前,就孝順父母;出門在外,要順從師長,言行要謹慎,要誠實可信,寡言少語,要廣泛地去愛眾人,親近那些有仁德的人。這樣躬行實踐之後,還有餘力的話,就再去學習文獻知識。」
【評析】
本篇第二章中曾提到孝悌的問題,本章再次提及這個問題。孔子要求弟子們首先要致力於孝悌、謹信、愛眾、親仁,培養良好的道德觀念和道德行為,如果還有閑暇時間和餘力,則用以學習古代典籍,增長文化知識。這表明,孔子的教育是以道德教育為中心,重在培養學生的德行修養,而對於書本知識的學習,則擺在第二位。
孔子辦教育,把培養學生的道德觀念放在第一位,而文化學習只是第二位的。事實上,歷史上的任何階級,無論奴隸主階級、地主階級,還是資產階級,教育都是為其政治服務的,尤其重視學生的道德品行和政治表現,把「德」排在「識」的前面,這是階級的需要。他們就是要培養適應本階級要求的各方面人才。
【原文】
1·7 子夏(1)曰:「賢賢(2)易色;事父母能竭其力;事君,能致其身(4);與朋友交,言而有信。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。」
【注釋】
子夏:姓卜,名商,字子夏,孔子的學生,比孔子小44歲,生於公元前507年。孔子死後,他在魏國宣傳孔子的思想主張。
(2)賢賢:第一個「賢」字作動詞用,尊重的意思。賢賢即尊重賢者。
(3)易:有兩種解釋;一是改變的意思,此句即為尊重賢者而改變好色之心;二是輕視的意思,即看重賢德而輕視女色。
(4)致其身:致,意為「獻納」、「盡力」。這是說把生命奉獻給君主。
【譯文】
子夏說:「一個人能夠看重賢德而不以女色為重;侍奉父母,能夠竭盡全力;服侍君主,能夠獻出自己的生命;同朋友交往,說話誠實恪守信用。這樣的人,盡管他自己說沒有學習過,我一定說他已經學習過了。」
【評析】
上一章有「行有餘力,則以學文」一句。本章中子夏所說的這段話,實際是對上章的進一步發揮。子夏認為,一個人有沒有學問,他的學問的好壞,主要不是看他的文化知識,而是要看他能不能實行「孝」、「忠」、「信」等傳統倫理道德。只要做到了後面幾點,即使他說自己沒有學習過,但他已經是有道德修養的人了。所以,將這一章與前一章聯系起來閱讀分析,就更可以看到孔子教育重在德行的基本特點。
【原文】
1·8 子曰:「君子(1),不重(2)則不威;學則不固(3)。主忠信(4)。無(5)友不如己者(6);過(7)則勿憚(8)改。」
【注釋】
(1)君子:這個詞一直貫穿於本段始終,因此這里應當有一個斷句。
(2)重:莊重、自持。
(3)學則不固:有兩種解釋:一是作堅固解,與上句相連,不莊重就沒有威嚴,所學也不堅固;二是作固陋解,喻人見聞少,學了就可以不固陋。
(4)主忠信:以忠信為主。
(5)無:通毋,「不要」的意思。
(6)不如己:一般解釋為不如自己。另一種解釋說,「不如己者,不類乎己,所謂『道不同不相為謀』也。」把「如」解釋為「類似」。後一種解釋更為符合孔子的原意。
(7)過:過錯、過失。
(8)憚:音dàn,害怕、畏懼。
【譯文】
孔子說:「君子,不莊重就沒有威嚴;學習可以使人不閉塞;要以忠信為主,不要同與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;有了過錯,就不要怕改正。」
【評析】
本章中,孔子提出了君子應當具有的品德,這部分內容主要包括莊重威嚴、認真學習、慎重交友、過而能改等項。作為具有理想人格的君子,從外表上應當給人以莊重大方、威嚴深沉的形象,使人感到穩重可靠,可以付之重託。他重視學習,不自我封閉,善於結交朋友,而且有錯必改。以上所提四條原則是相當重要的。作為具有高尚人格的君子,過則勿憚改就是對待錯誤和過失的正確態度,可以說,這一思想閃爍著真理光輝,反映出孔子理想中的完美品德,對於研究和理解孔子思想有重要意義。
【原文】
1·9 曾子曰:「慎終(1)追遠(2),民德歸厚矣。」
【注釋】
(1)慎終:人死為終。這里指父母的去世。舊注曰:慎終者喪盡其哀。
(2)追遠:遠指祖先。舊注曰:追遠者祭盡其敬。
【譯文】
曾子說:「謹慎地對待父母的去世,追念久遠的祖先,自然會導致老百姓日趨忠厚老實了。」
【評析】
孔子並不相信鬼神的存在,他說「敬鬼神而遠之」,就證明了這一點。盡管他沒有提出過人死之後有所謂靈魂的存在這種主張,但他卻非常重視喪祭之禮。在孔子的觀念中,祭祀已經被異化,不單是祭祀亡靈,而是把祭祀之禮看作一個人孝道的繼續和表現,通過祭祀之禮,,可以寄託和培養個人對父母和先祖盡孝的情感。因此,本章仍是繼續深化「孝」這一道德觀念和道德行為的內容。
儒家重視孝的道德,是因為孝是忠的基礎,一個不能對父母盡孝的人,他是不可能為國盡忠的。所以忠是孝的延伸和外化。關於忠、孝的道德觀念,在《論語》書中時常出現,表明儒家十分重視忠孝等倫理道德觀念,希望把人們塑造成有教養的忠孝兩全的君子。這是與春秋時代宗法制度相互適應的。只要做到忠與孝,那麼,社會與家庭就可以得到安定。
【原文】
1·10 子禽(1)問於子貢(2)曰:夫子(3)至於是邦(4)也,必聞其政,求之與,抑(5)與之與?」子貢曰:「夫子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(6)以得之。夫子之求之也,其諸(7)異乎人之求之與?」
【注釋】
(1)子禽:姓陳名亢,字子禽。鄭玄所注《論語》說他是孔子的學生,但《史記·仲尼弟子列傳》未載此人,故一說子禽非孔子學生。
(2)子貢:姓端木名賜,字子貢,衛國人,比孔子小31歲,是孔子的學生,生於公元前520年。子貢善辯,孔子認為他可以做大國的宰相。據《史記》記載,子貢在衛國做了商人,家有財產千金,成了有名的商業家。
(3)夫子:這是古代的一種敬稱,凡是做過大夫的人都可以取得這一稱謂。孔子曾擔任過魯國的司寇,所以他的學生們稱他為「夫子」。後來,因此而沿襲以稱呼老師。《論語》書中所說的「夫子」,都是孔子的學生對他的稱呼。
(4)邦:指當時割據的諸侯國家。
(5)抑:表示選擇的文言連詞,有「還是」的意思。
(6)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:就字面理解即為:溫順、善良、恭敬、儉朴、謙讓。這是孔子的弟子對他的贊譽。
(7)其諸:語氣詞,有「大概」「或者」的意思。
【譯文】
子禽問子貢說:「老師到了一個國家,總是預聞這個國家的政事。(這種資格)是他自己求得呢,還是人家國君主動給他的呢?」子貢說:「老師溫良恭儉讓,所以才得到這樣的資格,(這種資格也可以說是求得的),但他求的方法,或許與別人的求法不同吧?」
【評析】
本章通過子禽與子貢兩人的對話,把孔子的為人處世品格勾劃出來。孔子之所以受到各國統治者的禮遇和器重,就在於孔子具備有溫和、善良、恭敬、儉朴、謙讓的道德品格。例如,這五種道德品質中的「讓」,在人格的塑造過程中,就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。「讓」是在功名利權上先人後己,在職責義務上先己後人。讓用之於外交如國事訪問,也是合乎客觀需要的一個重要條件。孔子就是因具有這種品格,所以每到一個國家,都受到各國國君的禮遇。孔子認為,好勝,爭取名聲;誇功,爭取名利;爭不到便怨恨別人,以及在名利上貪心不足,都不符合讓的原則。據此可知,讓這一基本原則形成社會風尚的可貴之處是:就人情而言,長謙讓名利地位之風,人們就多學別人所長而鑒人所短。前者可以導人於團結、親睦、向善;後者則誘人嫉賢妒能。二者的社會效果截然相反。
【原文】
1·11 子曰:「父在,觀其(1)志;父沒,觀其行(2);三年(3)無改於父之道(4),可謂孝矣。」
【注釋】
(1)其:他的,指兒子,不是指父親。
(2)行:音xìng,指行為舉止等。
(3)三年:對於古人所說的數字不必過於機械地理解,只是說要經過一個較 長的時間而已,不一定僅指三年的時間。
(4)道:有時候是一般意義上的名詞,無論好壞、善惡都可以叫做道。但更多時候是積極意義的名詞,表示善的、好的東西。這里表示「合理內容」的意思。
【譯文】
孔子說;「當他父親在世的時候,(因為他無權獨立行動),要觀察他的志向;在他父親死後,要考察他的行為;若是他對他父親的合理部分長期不加改變,這樣的人可以說是盡到孝了。」
【評析】
這一章仍然談的是有關「孝」的問題,把「孝」字具體化了。魯迅曾經說過:「只要思想未遭錮蔽的人,誰也喜歡子女比自己更強,更健康,更聰明高尚,--更幸福;就是超越了自己,超越了過去。超越便須改變,所以子孫對於祖先的事,應該改變,『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,』當然是曲說,是退嬰的病根。」(《墳·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》)
在本章中孔子說一個人當父親死後,三年內都不能改變他父親所制定的那一套規矩,這就是盡孝了。其實,這樣的孝,片面強調了兒子對父親的依從。宋儒所作的注說,如不能無改於父之道,所行雖善亦不得為孝。這樣,無改於父之道則成了最大的善,否則便是不善。這樣的判定原則,正如魯迅所說的,,是歪曲的。歷史在發展,社會在前進,人們的思想觀念,言行舉止都不能總停留在過去的水平上,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」,後代超過前代,這是歷史的必然。
【原文】
1·12 有子曰:「禮(1)之用,和(2)為貴。先王之道(3),斯(4)為美。小大由之,有所不行。知和而和,不以禮節(5)之,亦不可行也。」
【注釋】
(1)禮:在春秋時代,「禮」泛指奴隸社會的典章制度和道德規范。孔子的「禮」,既指「周禮」,禮節、儀式,也指人們的道德規范。
(2)和:調和、和諧、協調。
(3)先王之道:指堯、舜、禹、湯、文、武,周公等古代帝王的治世之道。
(4)斯:這、此等意。這里指禮,也指和。
【譯文】
有子說:「禮的應用,以和諧為貴。古代君主的治國方法,可寶貴的地方就在這里。但不論大事小事只顧按和諧的辦法去做,有的時候就行不通。(這是因為)為和諧而和諧,不以禮來節制和諧,也是不可行的。」
【評析】
和是儒家所特別倡導的倫理、政治和社會原則。《禮記·中庸》寫道:「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,發而皆中節謂之和。」楊遇夫《論語疏證》寫道:「事之中節者皆謂之和,不獨喜怒哀樂之發一事也。和今言適合,言恰當,言恰到好處。」孔門認為,禮的推行和應用要以和諧為貴。但是,凡事都要講和諧,或者為和諧而和諧,不受禮文的約束也是行不通的。這是說,既要遵守禮所規定的等級差別,相互之間又不要出現不和。孔子在本章提出的這個觀點是有意義的。在奴隸社會,各等級之間的區分和對立是很嚴肅的,其界限絲毫不容紊亂。上一等級的人,以自己的禮儀節文顯示其威風;下一等級的人,則懷著畏懼的心情唯命是從。但到春秋時代,這種社會關系開始破裂,臣弒君、子弒父的現象已屬常見。對此,由子提出「和為貴」說,其目的是為緩和不同等級之間的對立,使之不致於破裂,以安定當時的社會秩序。
但從理論上看待這個問題,我們又感到,孔子既強調禮的運用以和為貴,又指出不能為和而和,要以禮節制之,可見孔子提倡的和並不是無原則的調和,這是有其合理性的。
【原文】
1·13 有子曰:「信近(1)於義(2),言可復(3)也;恭近於禮,遠(4)恥辱也;因(5)不失其親,亦可宗(6)也。」
【註解】
(1)近:接近、符合的意思。
(2)義:義是儒家的倫理范疇。是指思想和行為符合一定的標准。這個標准就是「禮」。
(3)復:實踐的意思。朱熹《集注》雲:復,踐言也。」
(4)遠:音yuàn,動詞,使動用法,使之遠離的意思,此外亦可以譯為避免。
(5)因:依靠、憑藉。一說因應寫作姻,但從上下文看似有不妥之處。
(6)宗:主、可靠,一般解釋為「尊敬」似有不妥之處。
【譯文】
有子說:「講信用要符合於義,(符合於義的)話才能實行;恭敬要符合於禮,這樣才能遠離恥辱;所依靠的都是可靠的人,也就值得尊敬了。」
【評析】
孔子的弟子有子在本章所講的這段話,表明他們對「信」和「恭」是十分看重的。「信」和「恭」都要以周禮為標准,不符合於禮的話絕不能講,講了就不是「信」的態度;不符合於禮的事絕不能做,做了就不是「恭」的態度。這是講的為人處世的基本態度。
【原文】
1·14 子曰:「君子食無求飽,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(1)有道(2)而正(3)焉,可謂好學也已。」
【注釋】
(1)就:靠近、看齊。
(2)有道:指有道德的人。
(3)正
③ 五年級上古文二則《論語 學而篇》
作者:孔子的弟子及其再傳弟子朝代:春秋戰國(孔子是春秋時期魯國人)學而篇第一
子曰:"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!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!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!"
譯文:孔子說:"學習瞭然後按時復習,不也是很高興嗎!有志同道合的人從遠方來,不也是很快樂嗎!別人不了解我,我去不怨恨,不也是君子嗎!"
有子曰:其為人也孝弟,而好犯上者,鮮矣;不好犯上,而好作亂者,未之有也。君子務本,本立而道生。孝弟也者,其為仁之本與。」
譯文:有子說:「做人,孝順父母,尊敬兄長,而喜好冒犯長輩和上級的,是很少見的;不喜好冒犯長輩和上級,而喜好造反作亂的人,是沒有的。君子要致力於根本,根本確立了,治國、做人的原則就產生了。所謂「孝」「悌」,可為「仁」的根本吧。」
子曰:「巧言令色,鮮矣仁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花言巧語,一副和氣善良的臉色,這種人是很少有仁德的。」
曾子曰:「吾日三省吾身:為人謀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傳達室不習乎?」
譯文:曾子說:「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:為別人出主意做事情,是否忠實呢?和朋友交往,是否真誠講信用呢?對老師所傳授的知識,是否復習了呢?」
子曰:「道千乘之國,敬事而信,節用而愛人,使民以時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治理擁有一千輛兵車的諸侯國,要嚴肅慎重、專心認真辦理國家的政事,又嚴守信用;節約財政開支,又愛護部下和人民;按照農時的忙閑役使人民。」
子曰:「弟子,入則孝,出則弟,謹而信,泛愛眾而親仁。行有餘力,則以學文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孩子們,在家要孝順父母,出門要尊敬兄長,做人言行要謹慎講信用,廣泛地與眾人友愛,親近有仁德的人。這樣做了還有餘力,就要用來學習各種文化知識。」
子夏曰:「賢賢易色;事父母,能音竭其力;事君,能致其身;與朋友交,言而有信。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。」
譯文:子夏說:「尊重有賢德的人,而看輕貌美的女色;事奉父母,能盡力而為;為君主做事,能有獻身精神;和朋友交往,說話誠實能講信用。這樣的人即使是說沒學習過什麼,我也一定要說他是學習過了。」
子曰:「君子不重則不威,學則不固。主忠信。無友不如己者。過則無憚改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君子[舉止]不莊重,就沒有威嚴,[態度]不莊重,學習的知識學問就不鞏固。做人主要講求忠誠,守信用。不要同不如自己的人交朋友。如果有了過錯,就不要害怕改正。」
曾子曰:「慎終,追遠,民德歸厚矣。」
譯文:曾子說:「要謹慎地辦理好喪事,虔誠地追祭祖先,[這樣做了,]人民的道德就會歸復忠厚老實。」
子禽問於子貢曰:「夫子至於是邦也,必聞其政,求之與,抑與之與?」子貢曰:「夫子溫、良、恭、儉、讓以得之。夫子之求之也,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?」
譯文:子禽問子貢:「我們老師每到一個諸侯國,一定會了解那一國的政事,是他自己求來的呢,還是別人主動告訴他的呢?」子貢說:「老師是靠溫和、善良、恭敬、儉朴、謙讓來了解政事的。[也可以說是求來的,但是,]老師求得的方法,大概與人求得的方法不相同吧?」
子曰:「父在,觀其志;父沒,觀其行,三年無改於父之道,可謂孝矣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[看一個人,]當他父親在世的時候,要看他的志向;父親死後,要考察他的行為,如果三年都不改變他父親所堅持的准則,這樣的人可以說是做到了孝。」
有子曰:「禮之用,和為貴。先五之道,斯為美。小大由之。有所不行,知和而和,不以禮節之,亦不可行也。」
譯文:有子說:「禮的應用,以[遇事做到]和諧為可貴。古代賢主治理國家的方法,可貴之處就在於此。小事大事,都依著這個原則。如果有的地方行不通,只知道為和諧而和諧,不用禮來調節和約束,那也是不可以的。」
有子曰:「信近於義,言可復也。恭近於禮,遠恥辱也。因不失其親,亦可宗也。」
譯文:有子說:「講信用,要符合於義;這種符合於義的信約諾言,才能去實踐、兌現。恭敬,要符合於禮,[這樣做,]就能避免恥辱。所依靠的,應當是親近自己的人,[只有這些人]才是可尊崇而靠得住的。」
子曰:「君子食無求飽,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謂好學也已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君子吃飯不追求飽足,居住不追求享受安逸,做事勤快敏捷,說話小心謹慎,向有道德的人看齊,時時改正自己的缺點錯誤,[這樣做,]就可以說是一個好學的人了。」
子貢曰:「貧而無諂,富而無驕,何如?」子曰:「可也,未若貧而樂,富而好禮者也。」子貢曰:「《詩》雲:『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』其斯之謂與?」子曰:「賜也,始可與言《詩》已矣,告諸往而知來者。」
譯文:子貢說:「貧窮而不去巴結奉承,富裕而不驕傲自大,[這種人]怎麼樣呢?」孔子說:「也算可以了,[但是,]還不如貧窮仍然快快樂樂,富裕而愛好禮的人。」子貢說:「《詩經》說:『要像加工骨頭、牛角、象牙、玉石一樣,經過切磋琢磨[才能成為精美的器物]。』就是講的這個意思吧?」孔子說:「端木賜呀,我可以開始同你談論《詩經》了。告訴你已經發生的事,你就可以知道未來的事。」
子曰:「不患人之不己知,患不知人也。」
譯文:孔子說:「不怕別人不了解自己[的長處好處],怕的是自己不了解別人[的好歹]。」